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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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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榭的這些扈衛都是跟著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真刀真槍殺過人的,自是不將這些女人放在眼裏,當下就有兩個率先出列預備去拖梁姨奶奶。

梁姨奶奶嚇得一激靈,再也不敢裝暈了,一下子便睜開眼睛跳了起來,以她的年齡罕見的速度轉身躥了出去,很快便跑遠了。

藍氏見勢不妙,撂了句“傅三,你給我等著”,也拎著裙擺飛快地跑了。

連氏和江姨奶奶也帶著其餘丫鬟媳婦婆子做鳥獸散了。

傅榭揮了揮手,那些扈衛自有頭目領著撤了出去,守在了內院出口外面。

韓瓔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完了這一幕活劇,此時便仰首看向傅榭,瞇著大眼睛甜蜜地笑:“哥哥,你回來了!”傅榭原本就好看,現在鳳眼狹長肌膚微黑,猿臂輕展高挑挺拔,看上去更男人了,也更好看了!

傅榭低首看著韓瓔,見她大眼晶瑩閃爍,似揉碎了星光在裏面,不由自主便被吸引,柔聲道:“阿瓔,這些日子你在家裏乖不乖?”

琉璃芙蓉彩繪燈的輝光下,傅榭俊俏的臉被燈光籠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,俊美如九天神祇,令韓瓔渾身作癢嬌氣滿盈,非要撒一撒嬌不可,當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緩緩掃過傅榭的臉,嬌滴滴道:“我就不乖,哥哥能把我怎麽樣呢?”

傅榭被她這麽一看,覺得自己全身服帖,簡直像是五臟六腑被熨鬥熨過,無一處不伏貼;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,無一個毛孔不暢快不清涼。

他俊俏的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笑,正要伸手去揉韓瓔的腦袋,卻聽到堂屋內傳來一聲咳嗽,忙整理身心,轉身行了個禮道:“小婿見過岳母!”

其實藍氏等人過來的時候林氏就由徐媽媽扶著過來了,只是還沒來得及出去支持女兒,女婿就過來了,她只得先立在堂屋內,此時見女兒女婿含情脈脈沒完沒了了,只得親自出馬棒打鴛鴦。

韓瓔此時與傅榭並肩而立,見傅榭比自己高出了不少,頗有一些壓迫感,便狡黠地笑了笑,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伸出,隔著衣袖捏了捏傅榭的胳膊,卻發現傅榭的肌肉更結實了,連捏都捏不動。

見韓瓔又淘氣了,傅榭不動聲色,作勢招呼韓瓔一起進去,手卻極為自然地在韓瓔腰上撫了一下。

韓瓔這裏很是敏感,當下身體就有些發軟,不由斜了傅榭一眼,隨著他走了進去。

傅榭和韓瓔的互動韓玲在後面看了個全套,不由又是驚訝,又是羨慕,又為姐姐開心。她悄悄和洗春說了一聲,自己先帶著碧雲回去了,不在這裏打攪。

林氏在錦榻上坐了下來。

傅榭在靠東墻的錦椅上坐了下來,鳳眼眼波流轉,在身旁的錦椅上掃過,韓瓔就乖乖地在那張錦椅上坐了下來。

瞧見女兒這麽聽女婿的話,林氏又是歡喜,又有些好笑,便開始詢問傅榭西疆的戰事。

傅榭雖然話不多,對岳母卻極為恭敬,有問有答簡練地回話。

得知岳父還在城外軍營沒有回來,傅榭便起身行了個禮,沈聲稟道:“今日之事岳母不須掛懷,小婿自去向父親領罪。”

韓瓔見他要走,忙也跟著起身:“哥哥,我也陪你去!”

傅榭鳳眼眼波流轉,看向林氏,征求林氏的意見。

林氏略一思索,點了點頭,道:“讓阿瓔隨著你去吧!”

向林氏告辭罷,傅榭看向韓瓔,見她已經披上了大紅羽紗面的鬥篷,便極為自然地牽著韓瓔的手出去了。

見傅榭似是很自然地牽起韓瓔的手,而韓瓔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把手放到了傅榭的手中,林氏不由心裏一突,忙交代了一句:“姑爺,早點把阿瓔送回來!”

傅榭轉身拱手答了聲“是”,這才牽了韓瓔去了。

洗春自然也跟著去了,見姑爺和自家姑娘親密,又不好跟得太近,便和傅平遠遠跟在後面。

夜漸漸深了,四周一片靜寂,游廊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掛著一盞燈籠,上書“懷恩侯府”四個字,映著雪發出清冷的光。

冬季夜風夾著寒意浸骨入髓,刮在臉上刀割一般,韓瓔卻絲毫不覺得難受,熱氣自內而外透出,溫暖了整個身心。

傅榭牽著她的手走在她的身側,刻意放緩步子以適應韓瓔的步伐。

韓瓔的手軟而暖,信任地任他握在手裏,令傅榭分外的憐惜。

出了內院之後,傅榭徑直領著韓瓔進了韓忱的書房院子,一路暢通無阻穿過書房院子後的穿堂,又進了一個鉆山耳房。

各房門口都有侍候的仆人,只是見侯府的韓姑娘是和傅榭在一起,誰也不敢開口阻攔。

鉆山耳房內空蕩蕩的,唯有一側放置有高椅和小幾,小幾上放著一盞銀燭臺,燭焰晃動明明滅滅。

進入鉆山耳房之後,傅榭先輕咳了一聲,示意傅平先不要進來,然後突然把韓瓔緊緊抱在了懷中。

他早就想抱韓瓔了,想得心都疼了。

韓瓔先是一楞,接著就順從地貼在了傅榭的身上。

她的身子香軟溫暖,令傅榭心臟劇跳,他的左臂攬著韓瓔的腰肢,右手捧著韓瓔的臉,俯身迫不及待地親了下去。

韓瓔的唇很快便被傅榭咬腫了,舌頭也被吸得發麻,她不自由主掙紮了起來。

傅榭放松了一些,喘息著低頭瞧著韓瓔那個豐潤的部位,接著就探手拉開了她的鬥篷,隔著衣服握了過去。

……

韓瓔渾身發軟,那種久違的反應又出現了,身體散發著那種奇異的清香。

她軟軟地倚在傅榭懷裏,低聲喘息著,耳語般道:“哥哥……我……我們先出去吧……”

傅榭又吻住了她。

韓瓔今日梳著墮髻,發上的紅寶石墜子隨著傅榭的動作擺動撞擊著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傅榭覺得一陣鉆心的酥麻沿著脊髓往上傳,他怕自己沖動,便竭力忍住,韓瓔一掙紮,他就松開了韓瓔,俊美的臉一絲表情都沒有,嫣紅的唇微微開啟,輕輕喘息著。

他情知時機不對,咬了咬嫣紅的唇,推開了韓瓔:“你先等我一下!”

韓瓔往後退了幾步,一直退到了門簾那裏,確定自己的體香對傅榭影響沒那麽大了,這才轉身背對著傅榭。

因為雙腿依舊發軟,她便靠著高椅的椅背,用顫抖發軟的雙手整理著衣裙。

等她把被傅榭弄亂的交領整理妥當,把被他揉得有些發皺的小襖衣襟抹平,回頭一看,發現傅榭已經恢覆了正常,正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裏候著她呢!

韓瓔不敢靠近,遠遠地瞟了他一眼,見傅榭雖然一臉肅然,可是鳳眼濕潤,嘴唇嫣紅,瞧著也是挺明顯的……

她輕笑了一聲,嬌聲道:“哥哥,走吧?”

傅榭正是敏感的時候,聽見她的聲音心裏也是一顫,有些惱羞成怒,便徑直掀開簾子先走了出去。

韓瓔見他不理自己徑直出去了,不由一楞,忙追了上去掀開簾子,卻發現傅榭正背對著她立在簾外。

見傅榭如此傲嬌,韓瓔不由又是一笑,上前把自己的手放進了傅榭的手中,由他牽著進了一個廂房。

出了廂房之後,兩人沿著游廊向前走去。

傅榭低聲道:“這就是我父親的書房院子。”

韓瓔:“……”

她在傅榭面前是很放松的,當下就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:“哥哥,為何你爹爹的書房院子與我爹爹的書房聯在一起?”還可以隨意出入?

傅榭想了想,道:“懷恩侯府原本就是從我父親的書房院子分隔出去的。”

韓瓔跟著他又走了幾步,又停了下來,仰首看向傅榭:“哥哥,既然分隔開了,為何還能出入?”

傅榭嫌她想得多了,瞥了她一眼,頗想在她嫣紅微腫的唇上吻一下:“因為我父親和岳父大人是多年的好友。”

韓瓔:“……”嗯,傅榭哥哥說的對,看來是我想多了。

繞到到書房正面,氣氛一下子變了。

廊下五步一哨立著手拿銀槍的衛兵,書房門前地平上並排跪著管家傅財和管家娘子傅財媳婦。

韓瓔一見便覺膝蓋一涼,替他們兩口子凍得慌。

見傅榭牽著韓姑娘的手過來,傅財和傅財媳婦直直地跪在那裏,一聲都不敢吭。

這時早有外管家傅貴掀開了簾子,請了傅榭韓瓔進去。

一代梟雄傅遠程的書房也自不同,三間屋子打通沒有阻隔,家具也是寥寥,瞧著闊朗得很。

韓瓔原本是有些緊張的,可是因為立在她身側的傅榭,她當下便平靜了下來,看向端坐在靠東錦榻上的傅遠程,隨著傅榭開始行禮。

行罷禮,傅榭看向父親,沈聲道:“父親,兒子前來請罪。”

傅遠程不覆以前見韓瓔時的溫和,眼神淡遠,看了兒子一眼,又看了韓瓔一眼,淡淡道:“你何罪之有?”

傅榭拱了拱手,和父親頗為相似的俊臉平靜如水:“兒子不該對兩位庶嫂和庶母無禮。”

傅遠程有些頭疼地看著傅榭,看著這個和自己從長相到性子都極為相似的兒子——傅榭唯一不像他的地方就是那莫名其妙的貞操觀。

傅榭自幼喪母,他不免有些嬌慣,卻不想養成了傅榭橫行霸道唯我獨尊的驕橫脾氣。

方才他的妾室梁氏和江氏已經來哭訴過了,說傅榭非嫡長子,卻稱自己的妻子是“國公府的冢婦”;說傅榭欺負庶母,欺侮嫂子;說傅榭和韓瓔品行不端,未曾成婚卻早有首尾……

半晌後,傅遠程淡淡道:“聽人說你稱自己的未婚妻子是‘國公府的冢婦’?”

他的聲音語氣都和傅榭生氣時有些像,令韓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。她深吸一口氣,預備隨時出來搭救傅榭——作為女孩子,韓瓔有很強的第六感,她覺得安國公傅遠程很疼愛自己!

傅榭擡眼看著父親,與父親極為相似的鳳眼裏一片淡漠:“是。兒子是這樣說的。”他就是要用這句話逼父親答應讓他提前迎娶韓瓔。

傅遠程嘴角微挑笑了笑,道:“是麽?”

他雖然帶著笑,可是全身自然而然散發出凜人之氣。

傅榭一動不動看著父親。

韓瓔卻上前一步,護在了傅榭前面,屈膝行了個禮,甜甜一笑,道:“伯父,我給您沏茶吧!”

見嬌小甜美的韓瓔護在了傅榭前面,傅遠程當下便笑了起來,柔聲道:“阿瓔,伯父愛喝清茶。讓傅貴帶你去吧!”

韓瓔原本只是想要岔開話題,沒想到傅遠程居然真的要自己沏茶,只得看了傅榭一眼,正要開口轉圜,卻見傅榭對著她緩緩搖了搖頭。

她聽話地退了下去。

待書房裏只剩下自己和傅榭,傅遠程這才道:“過完年你去京城吧,殿前司都指揮使出了缺!”

此話正合傅榭之意。

他垂下眼簾略一思索,知道爹爹還是想要大哥傅松去西疆,讓自己去汴京進入政治中樞,心中雖覺目的達到,卻猶顯不足——得讓爹爹同意他提前迎娶阿瓔!

傅榭定下以情感人的基調之後,擡眼看向父親,力圖使自己的眼神顯得真摯懇切:“爹爹,那阿瓔——”

傅遠程見兒子做作,不由心中暗笑——他和韓忱早就商議過了預備讓傅榭和韓瓔提前成親,好讓傅榭帶韓瓔去京城赴任——卻不準備讓兒子立刻得意。

他看向兒子:“怎麽了?”

傅榭臉上現出羞澀之意:“父親,兒子一時沖動,在人前說了阿瓔是兒子的妻子……兒子擔心阿瓔的閨譽因為兒子受損。”

傅遠程忍住笑意:“依你之見呢?”

傅榭看著父親,臉上現出肅然堅定之態:“兒子願早日迎娶阿瓔過門!”

傅遠程“哦”了一聲,鳳眼中帶著幾分玩味。

傅榭知道父親是在逼自己讓步,便沈聲道:“兒子麾下人馬定在一個月內撤出蘭州。”

傅遠程等的就是傅榭這句話。

把傅榭安排進大周的政治中樞,就意味著他已經做出了抉擇——傅榭已被確定為整個遼梁集團的首腦!

可是除了傅榭這個嫡子之外,他還有傅松傅櫟這兩個庶子。

都是他的兒子,他不想太過於偏心傅榭,力求一碗水端平,所以便想把鎮西將軍府逐步交到傅松手裏,將來再為傅櫟謀一去處,他就可以放下心了……

傅遠程的手指在紫檀木小炕桌上敲了敲,帶著笑意道:“我已和你岳父看好日子了,元宵節可好?”

傅榭瞬間被巨大的歡喜擊中,卻依舊咬了咬下唇,試圖把勝面再擴大一點:“父親,陛下命兒臣元宵節覲見。”

傅遠程沒想到兒子居然是癡情種子,歡喜阿瓔到了如此地步,當即故意道:“那就等你覲見過陛下再說好了!”

傅榭:“……父親!”

傅遠程見傅榭俊臉漲得通紅,不敢再開玩笑了,便道:“好了好了!初六成親,如何?”

傅榭俊俏的臉上現出一抹稚氣的笑:“好!”

傅遠程眼中難得現出一抹慈愛之色:“我明日就去見你岳父。”自從發妻去世,他既當爹又當媽地拉扯大傅榭,還要時時和傅榭鬥智鬥勇,真是不容易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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